“奥斯汀……女士,这可不适合拿来开玩笑。”奥顿子爵虽然提前做好了准备,但亲耳听到后终究还是有些惊愕。如果他不知道这贵族队伍里“第三人”的情报的话,恐怕会以为她由于巨大的悲痛精神失常了吧。
“请您理解,子爵阁下。”洛厄里微笑着解释:“老实说,一开始我也是完全不信的——但当这件事就发生在您的眼皮子底下时,可就由不得您相不相信了。”
“确实。”雷根说出了奥顿子爵进入房间后的第一句话:“也让我感谢你的慷慨,奥顿……先生。在我看到你庇护了奥斯汀领的难民时,我就确信这一点。”
“感谢您的夸奖,奥斯汀……公爵阁下。”奥顿子爵既然得知了雷根的复活,自然也提前预料到了这一情况。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斩杀了当初报告了这一情报的斥候——他以为那个斥候在犯神经。现在想想,这样一个传奇英雄,沉睡千年又复活什么的,也不是不可能,奥顿子爵在内心安慰着自己。
奥顿子爵在心里激烈思考时,脸上的表情会显得颇为怪异:眉毛不自觉的上挑,眼皮微跳,嘴角也不自觉的颤抖着。雷根明白,这是他在说服自己。于是他将守护者大剑握在手里,向剑身注入自己的魔力——剑身的花纹闪烁起暗红色的光芒,组成一剑一镰一锄的图案:“我个人认为,一个落魄如此、寻找他人依靠的贵族是不会撒出如此弥天大谎的——她总不可能请出一个演员,穿着戏服,拿着一把劣质的道具来欺瞒你吧?”
奥顿子爵有些发愣。这把剑的来头他是知道的,圣尼莱尔的王座大厅里就摆着它的复制品。倘若这把剑不是劣质的复制品,那么恐怕这就是真正的“守护者巨剑”。他不知道这位老祖宗拿出这把大剑的用意,但是眼下他恐怕只有一个意思:我是正牌老祖宗,如假包换。
思索了一会儿,他的脸重新带上了微笑:复活了又如何,不过是个千年前的古人罢了,能在如今掀起多大风浪?
奥顿子爵恐怕没想到,自己会在将来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后悔不已。现在,他只是坐在沙发上,开始与奥斯汀家族的几位商谈起来。
雷根一开始便明白,这位奥顿子爵恐怕不会那么轻易就收留奥斯汀家族的难民:虽然当初艾伦·诺顿把“贵族间应互帮互助”一条写进了王国法典,但不可能有人无偿的做到这一点,尤其是在受助一方全无后盾的情况下。“奥斯汀家族感激你的付出,同时我们也承诺,将会补偿你全部的损失。”面对奥顿子爵的笑脸,他十分心累:这个问题无法逃避。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,恐怕奥斯汀家族要承担起一份很严重的债务了。
不过有债务总比没有强——有债务,说明最起码奥斯汀领的人还活着,这就够了。
“接下来我们希望能前往王城,圣尼莱尔,有十分重要的情况需要汇报,同时还要上报先祖复活一事。”洛厄里更进一步,提出要求。
“你们需要什么?”奥顿子爵摊开手:“我亲爱的邻居,恐怕我必须提醒你:王都距离这里有近一千公里,即使快马加鞭也需要至少一周时间。期间的所有事项对你们而言可是笔不小的开销。”他一项一项地列举这所有的花销:“除此以外,你们应该没有忘记你们的领民:维持他们对我来说可是笔不小的开支——请不要忘记,我只是个子爵,这片小小的子爵领恐怕无法一下子容纳如此多的人口。”
“那些领民……他们不是随身携带了足够的金银吗?”这次轮到艾达疑惑了:出发前自己和姨妈几乎把城堡里值钱的东西都给了带队骑士,那些东西换成财物足以可以支撑着一群人在迈恩城生活小半年。
奥顿子爵扶着额头,装作头疼:“我的子爵邻居,你需要搞清楚。那群人自你的领地突围而来,我的佣兵团看到他们过来的时候差点把他们当成丧尸:全部人都伤痕累累,受伤最轻的浑身至少也有三四处刀痕。那个领队的骑士,应该是叫斯蒂芬吧,他几乎前往战神天国,现在还在内城区教令厅接受抢救。我几乎将领地全部最好的药都给了你的领民,你们带来的钱只是堪堪够用而已。”他突然向前探了探身子,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三人:
“现在的问题是,我必须搞清楚,奥斯汀家族是否拥有……或者说是否能够偿还这笔债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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